花卉彩页(零花钱去哪儿了调查目的是什么)

2024-04-03 03:42:55

 摘要:一个为打工子弟开放的“阿福童儿童银行”建立了,附近学校有40多名小学生在这里办理了属于自己的储蓄本,管理自己的零花钱,存取自由。通过“儿童银行”,NGO百特教育希望通过青少年的财商教育,让孩子学会管理自己的零花钱,继而学会管理欲望和管理自己,从财富管理和生活技能的培养介入公民教育。

中午时分,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个油迹斑斑的油纸袋跑进了图书馆,掏出一本红色的储蓄本对老师说:“我要取2元钱!”

老师看了一眼他说:“你的储蓄本上只剩下2元钱了,都取走了存折也要收走了。”

小男孩想了想说:“那我取1元钱吧……不,还是取1元5角钱吧。”

老师在储蓄本上添了一笔新账,又誊写在一本密密麻麻的记账簿上。

北京市海淀区清河镇朱房村,一个典型的流动人口聚居区。一个为打工子弟开放的“阿福童儿童银行”就设立在该社区的新世纪梦想图书馆里,附近学校有40多名小学生在这里办理了属于自己的储蓄本,管理自己的零花钱,存取自由。

孩子学会管理自己的零花钱,继而学会管理欲望和管理自己,从财富管理和生活技能的培养介入公民教育,非营利组织百特教育试图在这里进行青少年的财商教育。

令人堪忧的零花钱

12点一过,三五成群的小学生便流向了朱房村各个角落的路边摊和小吃店,烧饼、烤串是大多数孩子的午餐。在打工子弟学校,大多数父母因为工作繁忙无暇顾及孩子,除了送孩子上下学外,早餐、午餐通常都是给零花钱由孩子自己解决,孩子们一天的零花钱从几元钱到几十元钱不等。

新世纪图书馆馆长王毅目睹了很多孩子乱消费的现状,“流动家庭的孩子们,常常会在放学后在垃圾食品商店大快朵颐,或者买一些不必要的简单易损玩具,甚至很多孩子在过生日时偷父母的钱。”他甚至破获过孩子偷钱的“案件”。一对卖菜为生的父母,有一阵子菜账总是对不上,而且都是差五十、一百这样大数额的纸钞,王毅找来孩子的同学盘问,才发现他家的菜钱都装在盒子里,孩子没事就摸一两张纸钞出来请客了。

王毅发现,大部分的孩子对他们持有的零花钱没有概念,他们通常是有多少便花多少,缺钱便伸手问父母拿,而他们的父母疲于奔命地打工,也通常没有理财意识。青少年的理财教育,既难以在家庭教育中得以完成,也不属于学校教育体系。

2010年,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年研究所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父母喜欢用物质奖励孩子,给孩子零花钱的比率远高于美、日、韩三国。零花钱去哪儿了?调查发现,零食、玩具和文具是大多数零花钱的最终归宿。

曾供职于新加坡一网络公司的王胜,在攻读教育哲学博士后,于2009年创办了非营利组织百特教育咨询中心,瞄准了青少年财商教育,“国内长期缺乏财商教育,社会需求潜力巨大;该领域的公益组织很少,竞争有限”。通过和国际非营利组织国际儿童储蓄基金会合作,百特教育引进了“阿福童”儿童社会和理财教育课程,通过志愿者网络和互联网平台,为学校和社区提供生活化的社会理财教育课程。

2012年,王胜在北京找到了服务于农民工子弟阅读的新世纪图书馆,决定资助阿福童银行项目在新世纪图书馆推广,馆长王毅也参加了为期5天的阿福童培训。

阿福童的愿望

新世纪图书馆的阿福童项目于当年9月正式启动。起初,王毅取得了校方同意,在图书馆附近打工子弟学校开展每周一次的阿福童课程。课程采用参与式教学法,围绕社会生活技能、基本的理财生活技能开展。

“管理金钱其实就是学会管理欲望,学会区分想要和必要的东西,孩子管理自我的能力便会得以提升,小学三、四年级是理财课最佳的开设阶段。”

2013年1月初,印着阿福童卡通形象的红彤彤的储蓄本开始在孩子们中流传。储蓄本与存折大小一样,有着借贷明细的细格子,背面印着“新世纪梦想图书馆之阿福童项目”。

银行也同样发放利息,因为孩子们的账户目前金额都比较小,又频繁存取,图书馆便规定超过100元的,存期超过一个月,才计算利息;低于100元的,利息不足0.1元,就象征性给孩子一角钱,或赠送一支笔或橡皮奖励。

伴随着存款,孩子们许下他们的储蓄愿望:一个小男孩希望能攒够钱买一台电脑;另一名男孩则希望在妈妈生日的当天攒够钱买一瓶擦脸油;一名小女孩则表示想把零花钱攒起来捐给图书馆……

阿福童鼓励孩子们养成记账习惯,孩子拿着存折来取款,管理员便会询问孩子用途,如果并非必要物品,便会劝导孩子三思再后行。

为了让孩子学会合理消费,王毅找来超市的导购彩页,让孩子们在彩页上圈出想要的和必要的。他打了个比方,“比如蛋糕和大米,大米是必要的,而蛋糕则是想要的。”

围绕着储蓄概念,王毅又给孩子们讲了“储蓄时间”、“储蓄爱心”的理念,教孩子们做活动规划、学习计划,在反复训练的过程里学会管理自我。

图书馆的阿福童银行渐渐有了人气,一些孩子也开始通过储蓄完成了自己的小小心愿。令王毅印象最深刻的是六年级的小姑娘杨妮妮,一连几个月,小姑娘隔三差五地来银行存钱,通常都是一元、两元的小数额。7月的一个闷热午后,小姑娘忽然跑来找王毅,说下学期她就要回老家读初中了,要求把储蓄本的钱全部取出来捐给图书馆。

”阿福童理念

账面上一共是60元,对于一个小学生而言不是一个小数字了。王毅再三向她确认,全捐了吗?父母知道吗?小姑娘不以为然地说,自己存第一笔钱的时候就想好了,父母也并不干涉她,她希望图书馆能越办越大,使更多的小朋友有书看。

今年暑假,孩子们看到图书馆外堆积如山被淘汰的旧书,想出了一个卖书筹款的主意。除了叮嘱孩子如何应对城管和家长的疑虑外,王毅并没有参与义卖过程,而是由孩子们自己拿主意通过团队完成。12名孩子被分成3个小组,有些小组在义卖的过程中无师自通地琢磨出一套销售技巧:比如薄利多销、买一送一、搭配销售。义卖持续了一周,每天两个小时,孩子们一共筹集了240元。

艰难运营

翻开薄皮练习本改制的账簿上,每个孩子的户头都有编号,但大部分孩子的存款都只有一两元,最多一笔存款也不超过100元。频繁存取的账面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保持着定期存款的习惯。管理员告诉记者,从账面上看,公立小学的孩子存款习惯明显比打工子弟学校的孩子好,多数与父母的家庭教育有关。不过无论如何,这些有储蓄本的孩子,消费习惯仍然会比那些没有参与银行项目的孩子要好。

但现实往往比理想更为复杂,教育系统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改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在附近农民工子弟学校开展了一个学期之后,王毅的阿福童课程便被学校“赶了出来”。每次要上阿福童课程,孩子们都异常兴奋,这股兴奋劲儿常常持续到下一节课,课堂纪律一时难以维持,老师们对此多有不满;不仅如此,每周开设的阿福童课程也“耽误”了不少正课时间,校方也多次暗示王毅想要在学校开课需向校方提供一些赞助。

而至于这一项目开展的成果,王毅表示他只是从直觉上认为接受过课程的孩子比以前更加自信和乐观,许多没有上过课的孩子也跑来图书馆办了储蓄本,项目并没有评估环节。除了接受过5天的阿福童课程培训外,他对于阿福童理念的理解,多出自于网上论坛的板块交流。虽然课程停了,凭借着口碑相传,阿福童银行依旧还保留在图书馆,仍然还有孩子时不时地跑来存取款。

流动儿童是一个高度不稳定的群体。翻开前几页账簿,图书管理员念叨着,有几个孩子好几个月都没来了,怕是有些已经回老家念书去了。

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从今年1月起,百特教育忽然停止了对阿福童课程的资助。王毅的解释是,因为阿福童项目在国内扩张太快,百特的理事会希望撤掉一些项目点,新世纪也在撤点名单之列。然而,项目的专职人员已经招来了,王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维持项目。

王胜对于暂停资助的解释则是,作为草根NGO,新世纪图书馆管理财务的能力太差,完全不能按协议按时出具发票和收据,给资助方的财务带来很大麻烦。双方几经沟通之后,百特决定继续资助新世纪运作该项目,但经费却比以往减少了一半--只支付2500元的人员工资,并改为直接支付个人账户的方式。

新世纪图书馆最早成型于2005年,原属于新世纪打工子弟学校的校内图书馆。2006年,新世纪学校遭拆迁,图书馆被迫搬到朱房村,从而转变成一家公益性社区图书馆。图书馆一年的预算开支为13万元左右,但2013年度筹集到的资金仅为3万多元,这意味着不仅王毅自己,连其他两名工作人员一个月2000元的薪资目前都还处于拖欠状态。

不过王毅表示,即便没有资助,他依然要把阿福童的项目运作下去,而维持的方式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10月16日,在被太阳晒得已经发白的图书馆标牌下,一面小黑板被立了起来,上面写着:“好消息,10月16-18日开设阿福童银行的储蓄本可领取礼品,仅限3天。”

礼品是铅笔和橡皮,孩子们又陆陆续续地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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